非息

我还没有去过威尼斯

【快新】练习分手的圆圈

Summary:因喜欢太深而产生分手会比较好的奇怪错觉

点梗自圈  @Niyo.  

  

Kiss Sky系列其四/练习分手的圆圈

笔/非息

快新·原作背景·OOC·甜饼

1w3,总体来说叒是笨蛋爱情故事

 

 

黑羽快斗在闹钟响起之前就醒来了,他以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侧躺了一夜,压在身下的胳膊有些酸,而同居者的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揽进了怀里,用下巴抵着抱紧。

什么呀,像个笨蛋一样。

虽然这么想,他看着靠墙那侧空着的半边床,还是又把脸迈进那个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很快他稍稍动了一下,发现有什么紧挨着他的后背。


黑羽快斗在冬日稀薄的晨光中眨了眨眼。他往前挪动一些然后小心地回过头,看见了一张沉睡着的侧脸。青年只换上了睡裤,上身外穿的毛衣都没脱,手腕上的手表刚走过十二月的第一个八点。

黑羽快斗凝视着他,对方眼下的青紫在白皙的脸上显得如此明显,紧闭着的双眼没有半点要睁开的意思。他蜷缩着身子躺在床沿,不知道是发现自己的枕头被抢又不愿打扰人安眠,还是只是太累了就倒在床边迅速睡着。

可能两个原因都有,可能两个原因都不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黑羽快斗越发没力气细细分解揣测对方的每一个行为。眼前的事实就是:五天没见,一桩大案带走了越发干练的名侦探,然后给他还回来了一个不堪疲倦的工藤新一。

他轻轻抚掉了对方眼尾可能因为揉眼睛而掉落的睫毛,然后俯身在对方的唇角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欢迎回家。”

 

把人抱到床中央,盖好被子,调节暖气的温度,完成这些之后黑羽快斗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魔术师的手在舞台上活跃时被千万人欣赏赞叹过,每一个动作都笃定娴熟,但黑羽快斗会在清晨时分,因为这样一个关上门的动作而感到隐隐心悸。

手从门把上挪开,他抬眼望向这个他和工藤新一同住了三年的两居室。老早就做好了长期居住的打算,他们将一切都布置得仅仅有条,只是这半月疏于打扫,地板上浮着一层细灰。

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餐桌前的巧克力和煎蛋上。

说来,这个礼拜的确是轮到工藤新一做早餐,可是对方周一就离开了家,黑羽快斗都忘了这回事,没想到于破晓时归来的侦探还记得。

真是可怕的责任心啊。

黑羽快斗揭开了保温杯的盖子,巧克力还温热着。

 

 

出租屋在文京区正中,坐两站公车就可以直达东大。黑羽快斗把手塞在口袋里,扣上羽绒服的帽子,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是说——那个大名鼎鼎的怪盗,被称为月下奇迹的青年魔术师,除了怕鱼之外还怕冷。大一末尾刚开始同居时,工藤新一曾经这么嘀咕过。那时黑羽快斗看着对方帮自己系围巾的手,总觉得冬天好像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冷。

但他还是反问,怎么我不能怕冷吗。

工藤新一的嘴角眼尾都弯起一点弧度。

他说不啊,只是每次这么一想才觉得,你也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黑羽快斗呼出口白雾,走在与他无二的年轻学生中央,于教授来之前坐进了教室。大四课少,刚入学时交的朋友越发难在学校碰见,黑羽快斗撑着下巴看向中村教授快要掉光的头发,只觉得时间真可怕。

服部平次在他身边坐下,带来一阵窸窣响动。

“哟,工藤还没回来啊。”大阪腔大大咧咧地问候道,“应该快了,听说昨天半夜已经抓到嫌疑人了来着,真是折腾啊。”

“所以,犯人是厨娘还是情妇?”黑羽快斗漫不经心地问,“还是说真的是无差别杀人?”

“都不是——”服部平次拖长了语调,“凶手是小女儿,那个京都大的心理学硕士,高智商犯罪啊,工藤难得遇上对手了。”

黑羽快斗嗯了一声。

服部平次顿了顿,好心安慰道,“嘛,具体等他回来再跟你说吧,毕竟事发在米花町,半夜三四点才结束,他肯定回本家睡了。”

魔术师完美的poker face上牵起一抹微笑。

“好。”

 

“怎么去理解犯罪心理学上的‘犯罪倾向理论’——即,在任何优秀的人物那里,都存在着犯罪倾向?”*

课前问候差不多结束,中村教授扫视着台下的学生,缓缓开口。

“如果行为背后的动机能被世人看透,那么即便是我们认为最好的行为也会经常让我们感到反胃*……黑羽同学,你怎么看?”


突然被点名的黑羽快斗稍稍坐正了些身子,在周围女孩的侧目中悠然开口:

“那是当然的了。人类是最晦涩难懂,最复杂矛盾的生物。阴暗面从在于每个人心中,以决定‘是否这样做’的瞬间作为界限,人类个体被区分开来,走向不一样的命运,”

服部平次小声笑叹,“还是老样子会说话。”


黑羽快斗不置可否,发言结束后他把目光转向了窗外,冬日的天空常呈现一种压抑的灰白色,玻璃上也蒙着一层雾。怕冷的怪盗有段时间没到处飞了,时光那头会追在他后面,说他装模作样净会说些花言巧语的小侦探也早已消失。他站在自己二十二岁这年的最后一个月,和一教室多多少少正因为毕业而焦虑的年轻人一样,过着毫无波澜的普通日子,乏味倦怠如厚重的茧一样把人裹起来。

于是在下课铃打响,服部平次问他接下来还有没有课的时候,他突然鬼使神差地说;

 

“呐,我是不是应该跟新一分手?”

 


O


 

名侦探工藤新一和兼职怪盗的魔术师黑羽快斗,这两个各种意义上都很不普通的人,于三年前的夏天开始交往,在周围小范围内引起了一阵讶异和新奇。而后大家快速接受并送上祝福,开始在当事人都无意识地情况下被疯狂虐狗。

接受的理由无非是让人惊叹的默契,和在高度契合的情侣间才会出现的感应和共鸣,他们之间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存在这种东西。

把敌人研究多了还会出现这种效果?白马探意味深长地感叹。如果研读敌人就如揣测爱人,对彼此的过往,习惯,秘密,全都了然,那张如镜子里一样的脸也早就写进心里,追逐游戏时共同出生入死的经历也变成刻骨记忆。


如此看来,宿敌的一线之隔外不就是情人吗?

 

那时候黑羽快斗还处于和白马探的拉锯战中,他一口咬死自己不是怪盗基德,对方也在坚持不懈地试探考验。而后不知道他神通广大的恋人跟其说了什么,白马探竟是慢慢减少了对他的为难。

黑羽快斗许久之后才得知有这回事,问及白马探,对方只是暧昧地笑笑不说话。然后问工藤新一本人,得到了半月眼和轻描淡写的回答:


我没说什么啊……我就说,怪盗基德的宿敌有我工藤新一一个就够了。

 

正直刻板的评论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厉害的话。黑羽快斗的poker face多次在工藤新一面前破功就是因为忍不住笑得太欢。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应他的呢?黑羽快斗其实不太记得了。多次制造浪漫又以身涉险后,他的确得到了同等心情的回应,至此每一天都如泡在糖罐子里。

一直,一直,到眼下今日。

只有身处于这段恋爱中的自己,全世界只有当事人黑羽快斗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甜味。比他爱吃的甜食清爽,摄入过多也不会觉得腻,但当这份甜溶于血液,渗入骨髓,又会累积得厚重粘稠,就像融化的巧克力里注满酒芯,酒液后劲十足,让人在晕眩中把辣和苦也一并尝了。

 

于是他如每一个醉酒后神智不清的傻瓜一样,把话说出口之后,自己也随即愣住。

 

“……哈?”

服部平次拉书包拉链的动作停在半空。黑羽快斗把书本放进书包里,再抬眼时已经换上了相当无辜的神情,“嗯?我是说中午吃不吃拉面?”

“不是,等下,你刚刚好像说了什么,跟工藤有关的?”

“啊?没有,是你幻听了。”

“呀不可能,你绝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

 

结果还是没有去吃拉面,因为服部平次约好了跟教授探讨毕业论文,赶在冬假前他还有不少债要还。

云集全日本顶级高材生的学府里,最不缺天赋过人的年轻人,但因协助办案被国家公职人员频繁拐走,接连旷课出勤分岌岌可危的例子,倒是只有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

关东的名侦探要更严重些,换做别人像他一样旷课旷考估计根本毕不了业,奈何大部分教授都因赏识而放宽了要求,以工藤新一的头脑应付剩下小部分教授的追加课业也不再话下。退一万步来说,毕业证于他就只是象征性的证书,警视厅早早就给他设立了一个“特别刑侦顾问”的职位,就等着他刷脸去报道。

这么说来,忙碌又顺利的天才的人生,真是另旁人艳羡啊。

——黑羽快斗无数次听过同校生这样的感叹。

除了大家都听闻的这些,他还知道工藤新一不仅是天才还是富二代,拥有可以内建图书馆的大宅,恩爱开明的父母,无限量供应装备的发明家邻居,还有……一个同样被冠以天才之名,于去年就拿到世界魔术比赛大满贯的男朋友。他开挂的人生没有止步于那段逆时间旅行,反倒是在侦破黑色组织大案后在国际各方都得到赏识,估计等他再捉到怪盗1412号,那关东名侦探就可以彻底封神了。

就说气不气人吧。

他也早已,在独属于二人的月色下,就将那位传奇大盗捕获了啊。

 

可是,工藤新一也不全是别人所羡慕的那样的。

 

黑羽快斗拎着两份拉面外带拿钥匙开门,从转动门锁开始他就将动作放轻,空无一人的客厅里落满日光,空气里有细小的尘绒悬浮,一室静谧。房间里,工藤新一还如他几个小时前离开时的那样,正裹着被子补眠。

而那大约不是什么美梦。

睡着了的工藤新一嘴唇微张,眉头皱着,脸转向背光的那边。他的额发有些长了,胡茬也没来得及刮,时间终于在他的身体上留下少年走向青年的印记。紧闭的双眼封存了名侦探的自信和傲气,比起那个跳楼坠海拆炸弹开飞机的江户川柯南,现在的工藤新一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让他心疼的普通人。

交往越久黑羽快斗就越这么觉得。

日本警方把他当救世主,得到过救助的市民把他当英雄,工藤新一活在这样的光荣形象里。很多人觉得他是万能的,连他自己都要信了。

但黑羽快斗不信。

这个人绝没有能力将所有事都照顾周全,在处理得干净利索的案件背后,全都是他舍弃的东西,睡眠只是最浅显的,侦探的好胜心和责任心早晚让他透支自己。

就是这样的工藤新一。

 

“……快斗?”

 

地板发出的小小响动就轻易地让他醒来了。工藤新一动作迟缓地把被子掀开,眯着眼睛看向站在门口凝视他的人。在他恍惚着要开口问几点之前,黑羽快斗已经回答出声:

“十二月一号月曜日,晴天,十二点二十分,中饭是海鲜拉面。吵醒你了?”

“唔,没有,是觉得好热……暖气是不是开太足了?”

热?黑羽快斗愣了一下,坐到床沿,伸手探了探他的脸颊,随后啧了一声。

工藤新一也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啊,看来下午又去不了,渡边教授的侧写课还挺有意思的来着。”

“等你空下来单独去找他吧,他不是还挺喜欢跟你聊天的。”

“这礼拜应该,没什么事了?”

 

黑羽快斗收回手,垂着视线看他,海与天的颜色重叠在一起。

沉默了半晌,工藤新一也抬起手,轻轻碰了下黑羽快斗的脸颊。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指尖蹭过卷起的发梢,再度落回被单上,被黑羽快斗牵住。魔术师的手和名侦探的手,一双缔造奇迹,一双维护正义,交叠在一起时却很轻柔,是单纯的恋人间的问候,连同歉意和想念一起无声地聊表了。

 

“先吃点东西再吃退烧药,上次新一不好好吃饭闹到肠胃炎的事情我可还记得很清楚。”

“是,是。”工藤新一压着他的手借力坐起来往浴室走去,“我先洗个澡。”

“唉~要我扶你吗?”

“说什么呢,我自己可以。”

 

连轴转的侦探肯定没有好好吃饭,现在抵抗力下降受凉发烧也不能怪谁。黑羽快斗见多了恋人逞强,工藤新一如他所料般头重脚轻,觉得皮肤发烫带来的热后又感到了让筋骨颤抖的冷。

然后他被一双有力的手臂轻轻揽了一下,力度刚好,没有太殷勤,也没有太强迫。黑羽快斗在他下意识侧过脸来的时候准确无误地封住了他的唇,亲过百千次的人他无论怎么偷袭都能找到最合适的角度。

缱绻交缠的唇舌间,一块巧克力被渡到了工藤新一的口中。

“含着吧,你现在低血糖。”

工藤新一轻喘了口气,难得乖顺地让人半推半搂着地送到浴室门口。嘴唇很软,发烫的皮肤很软,连同心里的某个地方也一同软了下来。

“随时喊我哦。”

“我没那么娇弱……不过,”工藤新一弯起眼睛对他笑了笑,“真要晕倒之前我会喊你的。”

 

浴室的门在黑羽快斗眼前合上。

 

——就是这样的工藤新一,没有办法将一切事无巨细照顾好,一直会习惯性逞强的工藤新一。

黑羽快斗在想是不是时候要与其分手了。

 

他们最险象迭生的经历停在了三四年前,黑衣组织已经覆灭,黑羽快斗无法判断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分泌减少之后,工藤新一保持这段关系的原因是因为感情还是责任。忙碌中对方无暇顾及思考太多,一切都是惯性,少了他或许能更轻松。

至少名侦探不用违心来上那些他早就掌握的课程理论,不用连夜赶回家,不用在自己都没胃口的时候还要给另一个人准备早餐。


话想三遍,说不出口。

 


O

 


吃了拉面又吃了退烧药后,工藤新一一觉睡到傍晚六点。醒来的时候天色全黑,客厅的暖橙色的灯光从门缝里泄进来。他下床走了两步,感觉人已经缓过劲来,就是有点渴。

随即他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保温杯,他顿了顿,端起热水全都喝掉。

那个脱下怪盗外衣就显得格外小孩子气,也的确比自己年纪小的人,照顾人方面的细节还真没话说。

所以……他犹豫许久的话题,一直也没找到机会说出口。

几年前和毛利兰坦白江户川柯南就是自己的时候,他都没有犹豫这么久。明明是下了决定后一咬牙就一句话可以概括的事情,今天这个他刚回来就生病的日子也不是适合的时机。

工藤新一陷入了纠结的怪圈,他在昏暗的房间里捧着那个杯子,也不知道在做着什么心理准备,反正等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房间。

 

然而他心里想着的人并不在家,客厅里坐着在笔电键盘上敲打的茶发姑娘。从初中生的眼里投来成熟的目光,她开门见山道,“我应该跟你说过了,APTX的后遗症。”

“没什么明显病症的确是万幸了,但是抵抗力比常人差也不是开玩笑的。你之后患其他任何病的几率都比普通人高几个百分点,给你解药的时候我强调了吧?”

“……是,是。”

“嘛,我倒是没想特地来跟你说这个,毕竟你有多不怕死我是知道的。”灰原哀意有所指道,“还不是有人催着我来看望你。”

工藤新一裹着毯子在她身边坐下,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所以,那个某人去哪了?”

“去采购了,刚走不久,最快也要半个小时才会回来。”

 

她打开医药箱,把温度计塞进他嘴里,看着他唇间棕黑色的巧克力痕迹,若有似无地笑了笑。可她善意的笑容在此时的工藤新一看来有点扎眼。

 

他沉默了半晌,突如其来一个念头:

如果经过练习,那句话是不是就能说出来了?

 

“我想分手了。”

 

键盘声停止。

工藤新一垂下了视线又抬起,客厅安静的只剩挂钟指针走过的声音。

 

然后灰原哀轻飘飘地“哦”了一声,继续打字。

 

“……我说真的!”

“嗯。所以?脑子里只有案件和男朋友的大侦探,终于要舍弃后者完全献身给正义了吗?是你已经决定的事情,还是你在寻求我的建议?”

“我在外是这个形象吗?”工藤新一瞪大了眼,“还有你这个女人能不能稍微体贴一点啊,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我明年才升高中,建议你换称呼为少女。”

“……”

“看在我将研究报告写完了的份上。”灰原哀合上了电脑,“我就听听吧,为什么你想要分手?”

“研究报告?”

“赚一些外快而已。”

工藤新一缩了缩脖子,把嘴里的温度计取出,37.5。灰原哀接过它,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的人有苦难言,她难得看到这侦探因为什么事纠结成这样,便难掩笑意道,“出轨,性生活不和谐,三观不合,事业相悖,父母阻拦,最后一项已经排除了,你们是哪个原因?”

工藤新一往后一仰,“我能说都不是吗。”


翻遍联系人列表,工藤新一无法想象有朝一日跟他的那些朋友聊这个话题会是多尴尬的场景,好像只有面对灰原哀他能稍微好说出口一点。说来,当初小范围公开的时候,灰原哀是最快接受的那一个。她从听到消息到消化只花了大概三秒钟,她的评论是:寻宝小鬼终于拥有了他的宝物。

可是那宝物真的该被谁“拥有”吗?

 

“硬要说的话,大概是事业这一项?”

“你是指,魔术师黑羽快斗,还是怪盗基德?”

“两个都是他。”工藤新一将带着鼻音的声音也说的清亮,“他一直在找一个叫潘多拉的宝石,与他的父亲有关。那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事,并且他想自己去完成,我们也说好了,我不会干涉他。”

“嗯,不玩追逐游戏后,觉得没意思了?”

“不是——问题不在他,问题是我。怎么说,他有点……”

湛蓝色的眼睛里写进了歉意。

 

“有点被我束缚住的感觉。”

 

黑羽快斗说着怕冷,所以怪盗基德有段时间没飞过夜空,华丽地出现在大众眼前了。入秋之前他还在与铃木老先生的日常较量中展现过密室逃脱的奇迹,当然,在场的刑侦顾问工藤新一破解了他的手法,中森警官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追着滑翔翼而去,而那个怪盗却躲在无人之处偷了顾问一个吻。

没错,这样的追逐还在继续,虽然不会直接把搜查二科的人带到家里来抓人,但是当他收到破解预告函的委托,工藤新一还是会站在侦探的立场给予推理,然后成为怪盗先生盗窃路上最大的阻拦,他们这一面的博弈没有因为恋爱关系而终止,反而在原有的挑战之上多加了一份隐秘的情趣。


但是时间久了,工藤新一发现,不全是他想的这样的。


之前说着艺术不该以任何形式被束缚的黑羽快斗,在一次他又差点摔下楼的时候似乎顿悟了什么,滑翔翼下对方抱着成人躯体的他略显吃力地飞走,而后为了不让他同江户川那时一样上天入地,怪盗开始无意识减小活动范围和幅度。

在侦探进入大学,更加频繁地被请去破案之时,黑羽快斗又发现只要能挤出时间,他就一定会去他的现场。黑羽快斗曾经希望他成为他的忠实观众,他现在是了,对方似乎又不乐意了。

他宁愿偷懒歇业,也想要他多休息一点。

 

名侦探就想了,这家伙还真是非常非常地喜欢我啊。

 

然后呢,时间最终把他推向了这个问题:

那我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他的负担了?

 

 

作为宿敌的彼此是强心针,那作为恋人的彼此就是柴米油盐。再强势的角色在名为家和生活的平面上,如同被一张温情的网罩住,渐渐磨掉了棱角,时间就是这样最温柔也最残忍的东西。

这会是对方想要的吗?心比天高的人在被恋情取悦过后,随即陷入了怀疑。理智思索下这应该是坦诚地说出来沟通的事情,但是越拖就越难以开口。

而且不用聊就知道对方一定会给予否定的回答。

他们这种人是不应该做无意义的拉扯的,工藤新一决定跟黑羽快斗在一起的时候很果断,听到告白后他等自己心里的烟花炸完就点头说了好。那如果为了向他所认定的方向合理矫正,他也应该果断说出“分开调整一下吧”这样的话来。

他相信对方会尊重他的建议。

其实工藤新一有好几次下定决心要说出来了,他也刻意拉开些距离,埋头进案件,让自己习惯看不见黑羽快斗的日子。但在练习分手的怪圈中,一个晨间唇角的亲吻和一句“欢迎回家”就足以让他又一次失败。

 

最重要的是。

工藤新一知道黑羽快斗有着可能差不多的顾虑,想分手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犹豫。他们好几次在沉默中对上视线,嘴唇颤动,分手在心里练习了百遍,但是谁都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

 

这绝不是错觉,毕竟这世界上没有其他人能比他们更了解彼此了。

 

 

听完工藤新一磕磕绊绊——是非常之磕磕绊绊的描述,灰原哀眨了眨眼,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忍住笑意,没有让自己在一脸纠结的名侦探面前显得太“幸灾乐祸”。

“嗯,我对黑羽君没有那么熟悉,但这如果是你发觉到的事实,我不会怀疑。你假设中的解决方法——分手,我觉得……可以尝试。”

然后尝试过一次之后,你们就不会再分开第二次了。

工藤新一略带疑惑地看着她,分辨着她话中认真和敷衍的比列,灰原哀挑了挑眉,“啊啦,怎么,觉得我应该劝和吗?不好意思,我是劝分的那种类型。”

“真不愧是你。”工藤新一没话说了。“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难以想象你以后会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灰原哀笑。

“那你呢?”

 

“黑羽快斗之后,你还能想象你会跟什么别人在一起吗?”

 

 

黑羽快斗回来的时候,灰原哀已经离开了,他裹着一身寒气踏入屋里,看见工藤新一沉默着坐在桌前。

“我回来啦。”

工藤新一从灰原哀抛给他的史前最难回答问题里拔出思绪,回应他一句“欢迎回来”,然后便牢牢地看着黑羽快斗,再也没移开视线。

这个人有着跟他自己极为相似一张脸,可他觉得对方怎么看都生动。黑羽快斗擅长在月下表演,眼里却有火焰。优雅神秘的外壳拨开,里边是巧克力一样柔软甜蜜的内核,他低头亲吻他的时候鼻尖的薄汗蹭过他的脸颊,连这都是让他心动的朝气。

太难了这题。名侦探真觉得挫败。

他看过一千种死法,在破案的时候也走过千百种人心,可他无论如何都总结不出来,如何让所有人都幸福。

他自己也终于成为节节退败的胆小鬼了吗?

 

“快斗。”

他叫他。

“我有话跟你说。”

 

黑羽快斗拉开椅子的手停顿了半秒,就这半秒让工藤新一了然,黑羽快斗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更别说,当他跟他面对面坐下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地摆出了那张poker face,像是要以最无懈可击的样子来迎接最凶险的战役。

 

“我想了一段时间……”

 

工藤新一顿了顿,简短的开场白比他说出任何刺耳真相都要困难。黑羽快斗呢,黑羽快斗修长的十指交叠在一起放在桌上,眼睛平视着他,或者说,他们目光炯炯地对视。

他甚至在黑羽快斗的眼中看到了鼓励和坦然,的确,他们从不是逃避什么的人。

 

“我觉得——”

 

“不然,我们分手吧。”

 

工藤新一说完以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声音。

默契地如他们,他最后几秒钟的男朋友在那一瞬间开口,跟他说了一样的话。

他们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过对方,奇妙的沉默过后,回答声也同时响起:

 

“好啊。”

 

 

就像——冬日的一杯热咖啡放冷了觉得凉,倒掉了又觉得空。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在觉得卸下重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抽离开了,扯着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酸痛。

他们还是继续看着对方,并且由衷的觉得,多说无益,这已经不用聊了。

 

“那,我要搬出去吗?”黑羽快斗摊了摊手,“除了今天上午那节,我们没有重叠的课了。”

“到这一年的合约结束再说吧。”鼻音让工藤新一的声音听起来病怏怏的,他清了清嗓子,“不用特意怎么样,本来就有两个房间。”

 

刚租下这间二居室的时候他们都同意留有独立的房间,交往过程中个人空间也是有必要的……说是这么说,另一边房间很是清冷,床被都是摆设,只是在熟友偶尔留宿时被当作客房使用过,现在也无非是被当成了黑羽快斗的道具储存室。

 

黑羽快斗点了点头,“那我去收拾一下。”

工藤新一嗯了一声。

走到房间门口黑羽快斗停住,回头问了句,“你退烧了吗?”

“退了。”

“好。”

 

衣架哗啦啦拨动的声音里,工藤新一逃避似的钻进了浴室里,打开热水冲掉了自己身上的冷汗。

 


O


 

怪盗基德时隔两月的预告函被新闻大肆报道的时候,工藤新一刚下课。后排女生兴奋不已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他想不知道都难。

“呐,工藤君。”有姑娘大着胆子上前问,“可以破解一下基德最新的预告函吗?”

工藤新一接过对方递来的手机,研究了几分钟。

渐渐有同学围了过来,大家都很好奇这位名侦探是怎么用强大的逻辑思维,对上怪盗基德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的。只见青年撑着下巴的手垂下来,嘴唇微动,破译了一半的藏头诗在他脑海中转换成摩斯密码。

他食指轻轻敲起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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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蹭过桌面,伸进了口袋摸出震动着的手机,接通了中森警官的电话。

“啊,是,嗯我看见了。”

“是说,十二月二十五日晚上八点钟,会盗取铃木博物馆限定展出的大英帝国第一蓝宝石,Kiss Sky.”

围观的同学中发出轻呼,好胜心和好奇心都不输于他的人,也三三两两小声讨论起了这答案是怎么对应到那情诗般的句子里的。

工藤新一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便跑掉了。

 

十二月的末尾,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前两天下过的雪融化了一些,变成薄薄的冰附在路面上,走起来让人觉得悬着颗心。工藤新一把脸蒙在围巾里,几乎是小跑着赶上公车,街边晚灯照亮光秃秃的树桠,倒影在他湛蓝的眼睛里,如同天空有了裂痕。

他想起有人曾指着出租屋楼道老旧的墙壁跟他说,你看,裂痕里也可能藏着银河。

此时他独自踏入那个楼道,目光在那道裂痕上停留了一瞬,虽然看不见银河,但他知道这裂痕是时间画的,已经嵌进了墙壁的生命里。

 

打开家门之后迎接他的是一室暖光,电视机里的新闻正放到天气预报,黑羽快斗捏着鸡翅坐在餐桌前,听到动静便自然而然转过脸来向他问好,“欢迎回家。”

“我回来了。”

他把围巾卸下,外套挂在椅背上,而黑羽快斗把炸鸡盒子撕开了一些,“啧,这个酱太辣了。”

工藤新一瞥了一眼盒子上的商标,“新开的那家?不是要排队排很长。”

“是啊,突然想吃就去排了。”黑羽快斗从冰箱里又拿了罐啤酒,“你要吗?”

“不了,今晚要写中村教授的论文。”

“哈哈,服部那家伙今天还说债终于还完了,现在轮到你了吗?”

“担心什么呀,也没有很难。”

工藤新一洗了手再坐下,黑羽快斗摁着遥控器换台,调到了一档搞笑综艺节目。小小的客厅里充斥着夸张的笑声。工藤新一拎起炸鸡来吃,黑羽快斗盯着艺人的妆容吐槽。

 

就像是——朋友一样,室友一样相处?

不约而同地延续了三餐的分配制,然后自觉做着家务,自然地问候,聊起些日常琐事,然后互道早晚安。这好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毕竟还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再多一点刻意都显得奇怪又尴尬。就这样就好了吧。

工藤新一稍稍抬起了眼,视线转向电视节目的时候快速地掠过了黑羽快斗的脸。不到半秒钟的停顿在侦探的瞬时记忆里被抽帧出来,他感觉全身神经都跟着对方的眼睫一起颤动了。

然后黑羽快斗转过脸来,给了他一个笑脸。

“酱汁。”他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右边。”

工藤新一擦了擦自己的右边嘴角。

“辣吗?”

“还行。”

 

饭后理应是他收拾,但黑羽快斗却先他一步。

“看在你要写论文的份上。”他绅士地代劳,“新一欠我一次哦。”

工藤新一抿了抿唇。

“知道了,谢了。”

 

真是……

 

入睡前工藤新一平躺下来,窗帘没拉,他有意留了一地月光。

名侦探继续思索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

 

为什么只是相处在一个空间里,呼吸着同一份空气,视线偶尔撞在一起,只是这样,他还是觉得他们亲密到从未分离。他能感觉到那种留意,体谅,理解,关心,留白了的默契还是默契,放松和安全都在这里。

除了没有拥抱亲吻和性,他们跟没分手之前好像没区别。

甚至隔着一层小心,他还有了什么更迫切的心情。

 

 

圣诞日。 

把Kiss Sky放下月光下看了看,黑羽快斗第不知道多少次叹息。

“根本不会变透明啊……”

而且,他转动了一下手中的蓝——这也没有名侦探的眼睛好看。

怪盗基德是绅士,他顶着寒风站在杯户饭店顶楼跺了跺脚,要给他所生活的城市带来圣诞礼物。警笛声中他勾起嘴角,脚下是车水马龙,霓虹里的浪漫生生不息。

这片土地上永远有罪恶,也永远在发生爱情。

“Ladies and gentlemen!!”

他的声音随着扩音器传出,引来一阵欢呼。

“Merry Christmas!!”

警视厅的直升飞机在夜空中盘旋,可惊呼中,直升飞机的尾部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超大号的气球,在魔术师的响指下,气球炸裂开来,玫瑰花瓣洋洋洒洒地落下,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

在这片浪漫下驻足的人纷纷举起手机拍照,玫瑰雨从高空落下,夜空中闪过白色的羽翼,鸽子扑腾扑腾飞走。探照灯扫过他刚刚所在的地方,那里除了月光空无一片。

侦探没有来,怪盗也回家了。

 

想着回去倒头就要睡觉的黑羽快斗,站在家门外犹豫了几分钟。因为他听见了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今天特别不想让自己见到同居者,他担心自己绷不住问出一句,你是之后都不来我的现场了吗?

还不如从窗户进去呢。

黑羽快斗纠结得就快抓头发,他正决定不要像个闹脾气的小鬼一样,好好走进去打招呼的时候,门开了。

他看到服部平次那张脸,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是不爽,第三反应才是有种犯案回来被侦探抓现行的心虚。

他黑色羽绒服里面就是怪盗的蓝衬衫和红领带,而服部平次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他招呼进门。

“愣着干嘛,正好你回来了,工藤就拜托了。”

“拜托?”

浴室里传来水声,服部平次简短地在他耳边概括,“圣诞节情杀案,凶手是医生,死者被分尸,工藤推理出藏尸地的时候自己也进去看了,结果晚上吐到胃酸都出来。”

“……”

“他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的,我明明拦着他了……唉话说,上次你说什么来着你们不会真的——”

“都说了是你幻听了!”

服部平次被推出门外,还想说些什么,他手里就被塞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

门被关上,他低头一看,一颗半个掌心大的蓝宝石躺在他手里。

 

“我靠,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相当无语地走出浴室,他按着自己的胃部,觉得或许因祸得福,目暮警官起码有十天半个月不好意思再找他了。

客厅里还有声响,他以为服部没走,刚要出声,他就闻到了一阵香气。

是……米粥,小火在煮,黑羽快斗坐在餐桌前,手里摆弄着他没见过的新道具。

黑羽快斗朝他扬起一个笑脸。

“夜宵,要不要一起吃?”

工藤新一在他对面坐下来,半晌才应了声好。

“刚刚想到了一个新道具的做法,初试的时候你帮我看看?”

“没问题。”

 

黑羽快斗不再说话,工藤新一看着他摆弄那个像万花筒一样的东西,就静静陪着他练习,反正他也看不懂他那一套花里胡哨的手法。

他无意义地望着那双手,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早已比任何一个观众都熟悉那双手,知道哪个指节留有细小的伤口,哪里有茧,哪里是生命线的尽头。

喝掉半碗粥他整个人都舒服多了,黑羽快斗还在拿镊子安装镜片,工藤新一也没走,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桌上,食指轻轻地敲着桌面。

敲了一会,他起身走向房间,说了句加油。

 

黑羽快斗弄好手中的万花筒望远镜时已经凌晨了,他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拿着望远镜走到窗边试看了一下。

看到符合预期的效果,他浅浅地笑了笑,把其揣在口袋里,要往房间走。

然后工藤新一的房间门打开了,他打了个哈欠,朝他望去。

“做好了?”

“你没睡啊?”

工藤新一靠在门边,“不是要给我看吗?”

 

黑羽快斗顿了顿,走向他的房间。假装是对方房间窗户朝向更好的样子,他走进了还残留着淡淡咖啡香气,还有对方气息的空间里。

窗帘没拉,黑羽快斗把万花筒望远镜递给工藤新一,然后站在他身后虚拦着他,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给他指了个方向。

工藤新一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看。

星星被精妙的折射锁在了万花筒里,变成了一条闪耀着的长线。

是银河。

 

“怎么样?”

黑羽快斗的声音里是单纯的骄傲和愉悦,像个等着被夸的小孩。

工藤新一由衷地赞叹:“好厉害。”

“嘿嘿,下次做个大点的。”

“这能用来怎么偷宝石?用反射进行迷惑吗?”

“我说你啊……”

“开玩笑的。”

工藤新一真的笑了,他把万花筒还给他,然后又夸了一句,“是真的很漂亮。”

 

天与海的眸子又印在一起,没有下雨的日子里,这两种颜色都是无比的澄澈。

工藤新一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他太困了,强忍着倦意的眼尾泛着一点点红。黑羽快斗想着,好吧好吧,这次就算了,我先说。

 

“我房间太冷了,我能睡这里吗?”

“可以。” 工藤新一在床沿坐下来,又打了个哈欠。“你睡里边。”

 

黑羽快斗愣了一下,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朝他扬起一抹明晃晃的笑容。

 

 

 

为什么想要这么睡?

之前很多个清晨里,黑羽快斗醒来的时候,都发现自己抱着工藤新一的枕头,然后晚归的工藤新一从后面靠着他,头抵着他的背。

他喜欢工藤新一的气息,那让他觉得安定。他看过他男孩,少年,青年的每一种模样,他爱名侦探所有时间里的热忱,他爱他永远心胸坦荡,永远全力以赴,永远勇敢坚强。

这让他觉得,这世界总是充满希望。


那工藤新一呢?

工藤新一喜欢靠在他背后安心地睡着。

这里没有凶手,没有死亡,没有真相,只有月光下打着卷儿的发梢。

这是世界上对他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绕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圈才懂呢?除了宿敌,恋人,对方还是,还是……还是不可代替。

爱恨生死都是闭环,喜欢他这件事也会是一个圈,不知何时开始,不知何时结束,有的就是周而复始,终其一生来练习如何变成更好的恋人。

 

黑羽快斗闭起眼睛,在心里数了五秒。

 

 

“新一。”“快斗。”

 

“我——”“我——”

 

 

 

 

END

 

 

Tips

1.“‘犯罪倾向理论’——即,在任何优秀的人物那里,都存在着犯罪倾向。”

*出自日本学者平尾靖

 

2. “如果行为背后的动机能被世人看透,那么即便是我们认为最好的行为也会经常让我们感到反胃。”

*出自法国古典文学作家拉·罗切福考

 

3.预告函藏头诗转换的摩斯密码

. . I

- -  . .  . . .  . . . MISS

- . - -  - - -  . . - YOU

 

侦探在魔术君做道具的时候在桌上敲了一遍,多加了一小截。

I MISS YOU,TOO。

 

4.“我还是想要跟你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

KISS SKY全系列目录

你一个人的月亮 (竹马AU)

世界末日的晚上(原作向)

四月一日的情歌  (原作向) 

-2AM Kiss

练习分手的圆圈 (原作向大学) 

与你有关的记忆(架空未来AU) 

揭秘爱神的奇迹   (原作向FBI)

-7PM Miracle

永不到来的告别 (末日丧尸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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