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息

我还没有去过威尼斯

【快新】四月一号的情歌

Summary：快斗对又变成小孩的男朋友下不了手

“变不回来了也没关系。”

他捧着男孩的脸，轻而又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如同白鸽翅膀带来的风亲吻过天空。

Kiss Sky系列其三/四月一号的情歌

笔/非息

快新·K柯·原作背景·OOC

8K/点梗自佑子/总体来说又是笨蛋爱情故事

飞机降落在东京羽田机场，黑羽快斗在空乘的广播声中醒来。这一觉环绕了北半球，颈脖的酸痛让他龇牙咧嘴地抽了两口气，旁边座位的女士见状不禁笑了起来。

“看你睡得那么沉，餐点来的时候都没人忍心叫你……黑羽君为什么不坐头等舱？”

“啊，因为太久没见到恋人了，所以工作完成后直接去机场买了最快的航班，还有余票已经万幸啦。”

“唉唉？黑羽桑已经有恋人了吗？”闻言前边座位的小姑娘跳了起来，“天啊，我家姐姐会哭的。”

二十一岁就登顶世界第一魔术师，被冠以月下奇迹之名的少年，虽然憋屈地挤在廉价航空的经济舱里补眠，但“恋人”这个称呼极大地取悦了他。黑羽快斗解开安全带，啪哒一个响指变出漂亮锡纸包装的水果糖，他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笑容明亮得如春日未落的太阳。

“那，为了不让美丽的小姐落泪，能请你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黑羽快斗的恋人是谁其实不是个秘密，至少比起他就是闻名世界的怪盗基德本人这件事，还是有挺多人陆续发现并且祝福的。谁叫他能藏住千百个魔术谜底，但却藏不了爱意，与恋人共同出入的场合变多之后，大家自然看了出来。

而且那位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不公开也不隐藏，顺其自然，一如对方澄澈如水的天性。

想起自家名侦探的脸，黑羽快斗轻快地跑过机场大厅，行李什么的都丢给寺井爷爷了，他只身一人飞回来，比原来预计的归期早了三天。

他迫不及待地乘车回米花町，于午夜一点抵达了工藤宅的大门前。

四月一日，晚风中夹杂着细碎的樱花花瓣，黑羽快斗吹了声口哨，有白鸽从后院里飞来，亲昵地落在他肩头。说来，东大的考试周刚过，如果没有案件叨扰，这个时间名侦探应该已经入睡了。正正好吗不是，可以在对方害羞推拒之前就抱上去，以一个亲吻唤醒他的王子，然后将那双湛蓝宝石中来不及收敛的欣喜尽收眼底。

黑羽快斗轻手轻脚地打开门。他蹬掉鞋子，抽开领带，外套落在楼梯上，蓝色衬衫的领口被解开两颗扣子。两年前怪盗基德在米花町进行了告别演出，盛大的玫瑰雨下，他在杯户酒店顶楼告白，那个时候的月色就如今日这般明朗。而后恋人随口说过“蓝色还挺适合你”，于是在一些特殊的日子穿上这件衬衫也变成了一种情趣。

那么，“我回来了，新一。”

少年的膝盖压上床沿，他俯身下去把缩在被子里的人抱住。

“新一，把头闷在被子里睡觉不好哦。”

卧室里盈满了工藤新一特有的味道，像是雨后草木的清香，又如同一点点柠檬或者春花，虽然很淡，但一旦上瘾之后就无法再离开。黑羽快斗黏黏糊糊地蹭了蹭，找准了应该是对方肩窝的地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但是，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唔，快斗？”

被子里的人转醒，随即动了动胳膊，将他推开了些，坐起身来。月光下，男孩细嫩的皮肤白到发光，他的眼睫颤了颤，掀开了薄被，露出十一岁男孩纤细的四肢。

黑羽快斗愣住了，他看着他垂着眼睛下了床，拿过桌前的杯子喝了几口水。面对突然归来的男朋友，对方的反应完全不是欣喜，而是难得有点愧疚似的逃避。

“……怎么提前回来也不说一声。”

是那个两年没听过的，江户川柯南的声音。

黑羽快斗瞪大了眼。

“唉？哎哎哎哎哎哎？？？？？？”

灰原哀将早已准备好的检查报告递上桌，黑羽快斗死死地盯着那叠纸，表情凝重。她忍不住打趣：“如果小偷先生哪天被抓，看到判决书都不会是这幅模样吧。”

“所以说……”

“所以说，健康上来看完全没有异状，但是神经，骨骼，器官的发育都不可再因药物而强行逆转或加速。换句话说，两年前的解药如今意外失效后，工藤，不，江户川君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恢复成大人了。如你所见，现在他跟我一样是十一岁，从此刻开始必须要顺应时间来成长。”

“……”

“嘛，喜忧参半，返老还童还是很多人的梦想呢。”先前就决定从这样的年纪再活一遍的灰原哀，看上去挺满意这个结果，“总之，注意饮食作息，建议把咖啡换牛奶，别熬夜，除此之外……啊，sex的话也得等等他这具小孩身体发育好了才可以。”

黑羽快斗的poker face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所以说……”

“所以说黑羽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和行为，特别是在公共场合下。除非你想去亲自测试恋童和偷盗哪一个判的比较多。”

“……”

灰原哀的声音里藏着笑意，江户川柯南与她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了灰原，大晚上的谢了。”

他伸手拉了一下黑羽快斗的袖子，“走吧，回家了。”

江户川柯南只觉得自己牵着一个丧气的大型犬，他仿佛能看见一双犬耳无精打采地垂下来，那双平日狡黠的眼睛里也只剩下失落。

而他回过头时，黑羽快斗还是会对他露出微笑。

玄关亮着盏小灯，照亮了鞋架上的两排男鞋，无论是球鞋帆布鞋还是皮鞋全部都是同一个尺码。周围人也都已经习惯了他们宛如双生般的一致性，而现在，交往后两个人衣服和鞋子都混着穿的日子要单方面地结束了。

黑羽快斗抿了抿唇，然后轻柔地开口道，“我回来了，新一。”

“嗯，欢迎回来。”

“果然听到这样的话才有回家的实感啊……”少年伸了个懒腰，摁了摁肩颈，“不行了，我要去泡个澡，你先睡吧？”

“快斗，我——”

“啊啊不听不听，我现在脑子转不动了，体谅一下连轴转快两天没沾床的我吧。”

“……用二楼的浴室就好。”

黑羽快斗先一步走上楼，还把他先前一路丢下的衣服好好地捡起来。江户川柯南无言地跟在他身后，看到这个场景竟觉得怀念。

在这样变回小孩的一天，他回忆起了他刚刚变回本来面貌的时候。

七岁的江户川柯南和十七岁的怪盗基德是宿敌，十九岁的工藤新一和十九岁的黑羽快斗是大学同学，这两条故事线细密地缠绕在一起，衍生出谁都不可扯断的羁绊。被告白那晚他罕有地感到紧张和慌乱，但他很快平息下来，因为一切暧昧和浪漫都有迹可循，早被这个偷宝石也偷心的大盗细细密密地埋进他的生命里。

关于恋爱这件事，他早被人说过反应迟钝，这回也不例外。比起心猿意马，心跳加速这类反应，他最先意识到黑羽快斗特别，是因为共鸣和默契，而后才是心动。他确信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长久地激发他的斗志，想要揭秘他，拆穿他，捕获他，甚至……征服他，同时又愿意与他亲近，愿意信任，愿意接受他若有似无地调情。

那时候怪盗基德单膝跪下来牵他的手，还回来的圆月之戒推到了他的无名指根。

他问他：“不如说，这次不要再放过我了？”

“以后都不要再松手，要抓紧我才可以啊。”

他亲吻他的手背，修长的手指相碰，他能感觉到魔术师手上细小的伤痕和茧。与其说是要在爱情里搅和进身家性命，不如他们早就已经互相交付了那么多。

名侦探察觉到了胸腔里腾起的热度，这个人让他活得热切，又如月亮般给他平息和安全。

最终近到要交换亲吻，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就是这个人了吗？

一句答应的话让怪盗快乐得像个小孩，如此他得到了最诚心如意的毕业礼物。十一岁的江户川柯南消失，黑羽快斗倒是更有十一岁的特质。在侦探的警告之下他终于从大门进家，但是他在玄关就把他抱起来举高，笑声和抱怨交叠在一起，最终变成触碰和吻。礼帽，披风，单边镜片，领带，西装，就这样一件一件被丢下，从一楼到楼梯到二楼卧室，怪盗基德变回黑羽快斗，留下一路旖旎的痕迹。

他从不伤害人，而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攻击性就是将他摁在被单上的时候。然后工藤新一恍然懂得，这是双向的捕获和征服，他早就在网里。

月色正好，他扛不住那股热度，难捱地别开脸。

说点什么呢？

“……这件蓝色还挺适合你。”

水声停后又过了许久，黑羽快斗才从浴室出来。他看卧室没开灯，以为工藤新一……或者说江户川柯南真的已经睡了。他要感谢自己疲倦到极致的身体让他不再思考，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站在门口再看一眼对方，然后去客房或者沙发上凑合一晚。

而他刚走到门口，男孩清醒的声音传来。

“快斗，过来。”

以他引以为傲的夜视力也看不太透侦探眼中的东西，但是他觉得，那应该也是失落吧。失落还有抱歉，所以他更不想表现出不满了。

男孩坐在床沿拍了拍身侧，于是他没有犹豫就走过去坐下。小家伙摊开一条干毛巾，然后落在了他湿漉漉的头发上。

以前不是没有这样的动作，但那大多都伴着“不要把水滴在地板上”“嘻嘻那新一来帮我吹头发吧”这样一冷一热的对话，双方都如此沉默，如此小心翼翼还是头一次。

时间安静得如同他们曾经独自思索对方的每一个长夜。

男孩拿来吹风机，调到小档热风，还未长开的手指如从前伸进他的卷发里，用恰到好处地力度拨了拨，吹完之后还帮他按了按太阳穴。

“好了，睡觉吧。”

见恋人如往常一样把吹风机放在一遍，然后留了半边床出来再躺下，黑羽快斗完全认输。

这样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说“我去别的地方睡”之类的话了。

于是就这样互相道了晚安。

夜风顺着开了一半的窗吹进来，带来一两片花瓣，月光落在地板上，照亮了梦境。

半夜四点，黑羽快斗感觉到小侦探转过身来，无意识地钻进自己怀里。比起原本同样体格的他们，男孩和少年相拥的姿势也是如此契合。他顺势抱住小孩子软软的身体，嗅着让自己眷恋的气息，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在做梦。

这样也无疑是一场好梦。

四月一日多云转小雨，黑羽快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洗漱一番之后他头重脚轻地走下楼，视线扫了一圈，落向厨台，江户川柯南正踮着脚把手伸向橱柜。

他愣了两秒，快步走过去代劳，拿出了柜子里的咖啡粉。

“不是。”男孩在他身侧低声道，“旁边那袋。”

咖啡粉旁边的是可可粉。黑羽快斗心里一软，随即涌来的是昨晚还未消化的复杂情绪。

小侦探动作利索地冲泡了一杯热可可，端上桌与煎蛋放在一起。他拖来高脚椅坐上去，托着下巴看他，“早上就听到你肚子在叫，睡饱了也该觉得饿了吧。”

“嗯，谢啦。”

黑羽快斗动了动叉子，顿了顿还是先喝了一口巧克力，结果无意外被烫到了舌尖。

真是太糟糕了。

但还好对方也刻意忽视了他的笨拙。

黑羽快斗不觉得自己是会逃避问题的人，从不。但这回他破天荒地不想直面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这两个名字所代表的矛盾。两个礼拜没见面，他本来有很多话可以说，而此时说什么都很奇怪。

结果还是对方先开口：“今天有安排吗？”

“应该，没有？”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挂科啊。”

“啊……”

“帮你跟教授们打过招呼了，下周开始乖乖去补考吧，看在魔术大赏卫冕冠军的面子上。”

“那真是帮大忙了。”

黑羽快斗不动声色地把咸得不行的煎蛋咽了下去，转而问，“你呢，今天做什么？”

说到这里江户川柯南才拿出手机戳了戳，“想去见一见步美，光彦和元太他们。一起吗？”

从前每当工藤新一轻描淡写地问出“一起吗”的时候，黑羽快斗就自动将这句话理解我“陪我去吧”，没有急事的情况下他都会给予肯定的答案，但这次……

他看向他，男孩平静地与他对视，湛蓝的大眼睛里倒映的满满的都是他自己。

“……好。”他朝他笑了笑，“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们了，都长个子了吗？”

顺利升上中学的少年侦探团还如从前一样活泼，步美的头发留长了些，元太稍微瘦了一点，光彦是现在最高的，三个孩子见到黑羽快斗的时候大眼瞪小眼地犹豫了一会儿才问，“是快斗哥哥？”

元太没反应过来；“不是新一哥哥吗？”

被赠过花的步美才不会认错，“是跟新一哥哥很像的那个快斗哥哥啦！之前不是一起请我们吃过甜品！”

“没错。好久不见，可爱的小姐。”黑羽快斗以他魔术师一面延缓拉长的声线道，“今天我是来给你们送上奇迹的礼物的。”

他退开一步，江户川柯南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如所有的久别重逢一样，三个孩子大呼小叫地把小侦探围了起来。原本玩得很好的伙伴突然转学离开去了国外，虽然一直在靠邮件联系，但那个踩着滑板肆意如风的男孩不在身边，他们还是感觉很寂寞。现在看到对方站在眼前，这份惊喜能让他们溢出泪花。

看着小侦探把他们哄好，然后与他们畅聊开来，再在草坪上踢起足球，黑羽快斗默默退到一边，盘腿坐下来守候这份无邪的时间。

倒是灰原哀的声音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这平和的假象。

她在他旁边坐下，“就这样没关系吗？”

“什么？”

“两个人都装做不在意，但明明在意得要命。看你的表情，你们还没好好聊过吧？”

“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呢……”

灰原哀也望向草坪那端带球突破的男孩，轻声笑道，“他倒是跟我说过，很怀念拿球对着你的脸踢的时候。”

黑羽快斗干笑了两声，“随时恭候。”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少年的手指拨动着青草，不知不觉间他就编出了一只惟妙惟肖的蜻蜓，放在她肩头。他吹着悠悠的春风，垂下眼睛。

“是啊，怎么办呢？”

四月一日，连天气预报都在开玩笑。说是要下雨所以他们没玩太久就回了家，结果不仅没下雨，黄昏时候天边还出现了火烧云。大片大片诡谲的红色笼罩着天幕，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霞光中粉白的樱花也如同要被点燃。

起风了。

黑羽快斗在后院里收拾着魔术道具，抬眼就是晃动的花火。他远眺了一会儿，然后弯起食指吹了声口哨，瞬间十几白鸽展翅飞起，落到他身边陪伴他，轻轻地啄他的脸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或是下了什么决定，少年做了个深呼吸，然后长长地，长长地吐出来。

他无声地笑了。

黑羽快斗回过头望向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坐在落地窗边，捧着本书注视他的人。

“晚饭想吃什么？我来做～！”

时间好像就会这样一直走下去，跟以前没什么不同。难得周六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熬夜的闲情，便早早洗漱躺下，倒是真顺应了灰原哀那句少熬夜。

打破平衡的是黑羽快斗临近午夜时悄然起身的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粘人的，缺乏安全感的天性使然，逆着时间旅行的名侦探也在午夜露出了格外柔软的一面。与前夜相同，他无意识地就要往恋人的怀里滚。四月初的春日，晚风还带着点凉意。半开的窗，盖着的薄被，还有少年人的怀抱，妥帖恰好地组成了让他安眠的温度。

但对于黑羽快斗来说，相拥而眠的环节就变成了甜蜜的折磨，他无法拒绝恋人的气息所以没有找理由去别处睡，但他同样难以置信，对着这样寻求安全的小孩子身体，抱久了他居然也产生了生理冲动。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最欢愉的时刻都是同彼此一起探索的，说小别之后不想要肯定是假的，但无论如何黑羽快斗都无法对现在的恋人出手。他啧了一声，将翻身的动作放到最轻，简直要用上当年当怪盗时候的本领。但他一只腿还没迈下床，他就被身后的小手拽住了。

空气微妙地凝固了一瞬。

黑羽快斗不自觉地用上了哄小孩的语气，“我去下洗手间。”

而对方并不吃他这套。

小侦探用清淡平和的声音道，“我来帮你吧。”

“……哈？”

“姑且是还存在于交往关系中，我觉得我有义务帮男朋友解决一下这种困扰？”

放在从前，黑羽快斗若是从工藤新一口中听到类似“我男朋友”这样的称呼，他肯定乐开了花。但现在这话由江户川柯南的声线说出，就变得无比别扭。

“好意我心领了，但果然……”

“还是说——”

小侦探的声音突然变了个调，变得低沉，暗哑，语意尖锐，就像他从前毫不留情地揭穿犯人一样。

“你会想分手吗，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浑身一震，紧接着没过两秒又被突然响起的闹钟铃声惊了一下。

跪坐在床头的男孩也猛地被这声音唤醒一般，飞速按掉了手机，后知后觉懊恼起刚才自己的冲动。

那的确不像是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说出的话。

时间走过四月二日零点，如此漫长的一天过完了，总体来说工藤新一的恶作剧已经超额完成。

并且他快把自己玩进去了。

三十六小时之前，工藤新一对着灰原哀拿给他看的帖子挑了挑眉毛。照片上是黑羽快斗在登机口和几个同行女孩说话的侧脸，又帅又可爱又有才华和魅力的魔术师往哪里一站都是焦点，他早就知道这样的事了，但这次他莫名地因照片的配字而感到不悦了起来。

发帖者先是夸了一波黑羽快斗的迷人，然后婉转地表达了些少女心情。是说，“要是能有黑羽君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啊……”灰原哀捏着嗓子把这话念了出来。

“啊啦，你要回帖分享一下‘有黑羽快斗这样的男朋友是什么感觉’吗？”

工藤新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拿足球踢他还蛮爽的。”

然后——省略奇怪的斗嘴，话题渐渐转向愚人节的玩笑：“如果恋人突然变回十一岁的小孩他会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吃瘪的一张脸？”

工藤新一悻悻地总结，“还挺想看看的。”

过去侦探和怪盗的追逐游戏中，他们也曾以让对方挫败为目标，但现在已经没了这份必要。没想到灰原哀饶有兴趣地笑着，然后将一粒胶囊放到了他面前。

“那你就去看一下？”

结果他如愿以偿了，但是——他后悔了。

从黑羽快斗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轻手轻脚来到他身边，俯身抱住他，声音里满是疲倦和想念的时候，在愚人节起始的深夜里，他就后悔对恋人作出这样的测试。

毕竟还是工藤新一，偶尔情绪化一下后很快就能调整过来。在同黑羽快斗去找灰原哀看体检报告，听着演技满分的损友说出计划中的台词时，他也理清楚了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无非是——考试周带来一定压力，偏偏三个案子还一同过来找他，还有什么熬夜抵抗力下降被传染上流感，出门差点被酒驾撞，去书店一趟回来弄丢了钥匙，总之黑羽快斗不在的这两周他过得一直都很不顺。

或者说，他想他了。

他没料到短暂分开这样的事情能撼动永远笃定的工藤新一，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对谁产生这般的依赖。没人在家听他毒舌，变魔术吓他，拿肉麻的情话哄他，或者只是不说话，靠在他身边陪他看书，他就开始烦躁起来。

烦躁一词紧接着不安。

如果哪天对方也像那个白衣大盗一样，在人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然后就永远消失了呢？

工藤新一——工藤新一怎么可能烦恼这种事情？

但他确实脱口而出了。

“你会想分手吗，黑羽快斗？”

所以说这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就不应该存在的幼稚玩笑。他现在后悔说这话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黑羽快斗转了回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怎么会这么想？”

第一句是反问，带着些轻微怒意和委屈的。

而后是半晌的沉默，他看着他，在月光下他们无处可逃，要一如既往地看穿彼此，因为这份羁绊中从来有着他们自己都挣脱不了的默契。

“你……”再开口时有些犹豫，但黑羽快斗确实悟出了什么，怒意化开，变成了无奈和心疼。“你在考验我吗，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