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息

我还没有去过威尼斯

【利艾】偏偏是你最罕有 04-05

转世paro,邻居,一方已有完整前世记忆。

利威尔(30)x 艾伦(15)


I am pretending to be perfect.


04

 

少年站在一口井里,棕色的过膝长靴踩在一片虚浮的阴影上。鲜血从他的嘴唇间流下来,弄脏了他的下巴,被他自己咬破了的双手摊开,他仰着头望向井口上端的一小圈蓝天。

林间的飞鸟腾空而起,他的长官骑着马靠近,那无措又惊恐的眼眸直直落入男人的审视中。那时候这位长官是什么表情呢?

他的脸逆着光,少年并没有看清楚。

 

天快亮了。

艾伦在朦胧的晨光中悄悄睁开了眼。他依旧维持着侧躺,头抵向男人肩膀的姿势,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和上辈子一样睡得很少,且即使在休息时间也保持高度警觉,所以他不敢动,也不想动。

能够这样消磨无言的时间,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所以说……利威尔兵长这辈子的洁癖减轻了吗,居然真的允许他睡在他的床上,对他这样的小鬼的态度也不再那么严苛。

也是,没必要再严苛了,和平的年代真好啊。

真好——但是,是战争将他们联系在一起,是世界的残酷给他们机会在彼此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没有那些流血的岁月,他就和这条长坡上的每一户邻友一样,是最平凡的某某,再也无法被他珍视了吧。

 

前一世利威尔是珍视过他的,虽然不好抽出哪段具体的场景来论证,但是有些事情到最后回头再看的时候会很清楚,毕竟就算是他自己的记忆,现在处于和平年代的他也像一个局外人,能看到很多他们当时都没有察觉到的东西。

可是他们没有办法再重来了。

多可惜。

 

男人的手臂轻轻颤了一下,艾伦立刻死死地闭上眼睛,努力放松身体。半夜的时候已经被识破一次装睡,不知道利威尔是怎么做到的,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被赶回家。

而下一秒,艾伦心里猛地一跳,乱七八糟的思绪被男人的动作打断。

 

利威尔从似是而非的梦境中惊醒,倏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男人自己也没想到,他在思索着枕边人是否对他有别样心思的同时,竟然坠入了诡异的梦境里。可能是一部分神志还留在那口井中,利威尔下意识做出了如此突然的动作:他把少年的胳膊从薄毯里拎出来,捏住他的手腕,视线来回打量着他的手掌。

他想分辨那里是不是真的有类似自残的行为留下的印记。

而结论是:没有。当然没有。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一双碧绿的眼眸里写满了惊讶,惊讶中还有些许惶恐。

 

利威尔怔愣了两秒,强行为自己的行为圆上说词:“你还没睡?”

 

艾伦张了张嘴。利威尔松开了手,侧身按亮了床头灯。电子钟上显示着5:20这样的数字,一个无关浪漫的巧合,提醒着利威尔自己于半夜产生的那个迷思。

 

少年坐起身,垂着脑袋,“我打扰到您了吗?”

 

利威尔走下床,背对着他,从衣柜里拿出上班要穿的衣服朝着洗手间走去。“如果睡不着的话,你还是回家休息比较好。”

 

等利威尔洗漱着装完毕,艾伦还没走。他赤着脚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游离的视线不知道在看哪里,或许在看墙上的挂钟?

时间是最温柔也是最残忍的东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对上男人的视线,他挺直了背端正道,“我想跟您打个招呼。”

然后就走。


利威尔嗯了一声,艾伦眨了眨眼,似乎在欣赏他穿西装的样子。

 

“或许您会遇见一个赤色头发,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的女士?”他突然问,“觉得很吵很麻烦但也很认可她很信任她的那种。”

“韩吉?”利威尔顿了顿,“你认识她?”

 

仿佛确认了什么,少年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就像我也再次遇见了阿尔敏和三笠一样,真好。”

所以神明对他们还是很好的,他不能太贪心。

“那我回家了,谢谢利威尔先生。”

 

少年自说自话,说完朝他鞠了个躬,很快离开,不会拖泥带水地纠缠,只留下一地疑问给利威尔。

仔细想想的话,自从遇到艾伦·耶格尔以后,让利威尔不解的事情有很多。包括他怎么会允许一个根本称不上是熟人的人留宿他家,就算是血亲肯尼回来了也只有睡地板的份。

而待他回到卧室,床被已经被铺得平平整整,不留一丝皱纹,就像没有别人来过一样。

晨光落入客厅,墙上的挂钟发出微乎其微的声响,时间不紧不慢地走过,安静的空气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呼吸,仿佛从未没有人来打扰过——这种错觉让利威尔有种脊背发凉的荒谬感。


艾伦·耶格尔总是给他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各种层面上的不真实。

 说什么觉得那小鬼对自己有意思,利威尔恍然觉得,完全无法琢磨透也无法真正靠近的,是艾伦,他根本没有办法抓住他。

 

神秘的少年从春末入住了他的梦里,一住就是好久。利威尔断断续续地梦见了一些离奇又荒唐的画面,比如少年从充满蒸汽的肉堆里爬出来,眼周多出了几道赤红的痕迹;比如少年的头发变长,一条腿缺失了一截,浑身脏兮兮的,而自己对着这样的他一脚踹了过去。

现实中,他已经有三个礼拜没有见过艾伦了。

直觉告诉他艾伦在躲着他,他并没有闲情去琢磨一个邻居小鬼的心思,但是这个人的确已经对他产生了影响。

单就这一点就很不可思议了。

 

这日午休,韩吉·佐耶对着她办公桌上摆着的小型人体模型发出鬼畜的笑声,周围的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一向无视她的利威尔却站了起来,带着一股低气压走到了她的旁边。

 

“我说,你认识艾伦·耶格尔吗?”

 

韩吉回以她一个兴奋的笑脸,“什么什么?我应该要认识吗?那是谁?这个名字不错,听起来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咦我为什么会觉得是小家伙?啊啊利威尔你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吗?会喜欢小鲜肉那种——”

韩吉的椅子被利威尔踹得转成了旋风。

利威尔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心想自己果然是脑子进水才会去问她。没想到几个小时后,韩吉在下班期的嘈杂中给他带来了意料之外的信息。

 

“介于这是你第一次问我工作之外的事情,我实在有些感兴趣,所以动手查了查。”韩吉扬起手中的A4纸,“总觉得这个名字很有亲切感呢。”

利威尔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

 

“真的是高中生啊,长得挺可爱的嘛,暴力甜心,你喜欢这个类型?”

“……韩吉,闭嘴。”

 

凶完人的利威尔顿了两秒,又转了回去,“暴力?”

 

“不是吗?”韩吉把她从特殊渠道挖出的信息列给他看,“地下街有名的问题少年,拳击馆的‘THE Jaeger’,‘发泄式的暴戾’,‘十五岁就能以一敌三的怪物’……哇哦,好想亲眼看看——”

 

嘭一声,利威尔把手上的文件夹放进了储物柜里,抽屉门合上,整张桌子为之一震。

他拎起了椅背上的西装,对着韩吉抬了抬下巴。

 

“那走吧。”

 

“唉?唉唉唉你今天这个点就下班了吗?我们都溜了埃尔文会哭的哟,唉唉等我——”

韩吉追了出去。

 

她的直觉告诉她,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有趣的事情从利威尔脱下平整的西装,解开衬衫领口袖口的扣子,然后以一人之力扫平整个地下街的拳击馆开始。

韩吉笑眯眯地坐在一边等,她看了看手表,然后转头问旁边大气不敢出的观众们:

“现在高中生都几点放学来着?”

 

地下街不是真的街,而是一段废弃的地铁线路遗留下来的地下道路,就位于他们所在的商圈底下,他们每天都要踏过。原来这里是流浪汉的聚集地,后来黑市进驻,这里居然被发展成了暗夜里的不夜城,衣着暴露的年轻人寻求刺激般地来这里消磨时间,夜宵摊在老鼠乱跑的角落搭起,玩艺术的人眯着眼睛走过,别样的灵感和情趣衍生至今,这里每天都充斥着肮脏,无理,还有一种脱离阳光脱离秩序的自由。

 

利威尔撂倒了最后一个向他挑战的人。这个小个子男人展露出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战斗能力,上一个让他们惊讶至此的还是一年前空降此处的THE Jaeger。

“那小子应该也不是他的对手。”有人惊叹道,“这才是真的怪物……”

“嘘,他来了!”

 

昏暗的光线下有细密的灰尘浮动,汗水和烟酒的味道在这里发酵,难闻得要死。利威尔的眼神冷如冰茫,他想起了春天的夜晚,在雨后青木和泥土的气味里,少年额角的破口被路灯照亮。

说什么是摔的——果然一直都在装乖啊。

 

穿着制服的少年推开了塑料棚的门帘,干干净净的白色衬衣上没有一点血污,他将它脱了下来,叠好放进书包里,然后拿出了两个拳击手套。

他扣好一只手的拳击手套束带,然后歪头用牙齿咬紧另一只手上的。平日看上去偏瘦的身体已经在过去这一年里,被他用这么不讲理的方式练出了紧实的肌肉。

他缓步走向拳击台,一如之前的每一天。

 

今天有很多人围在这里呢,他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

他看到了利威尔·阿克曼。

 

旁边的赤发女士兴奋地吹起了口哨。

 

05

 

少年如一头野生的小豹般朝他走来,利威尔牢牢地盯着这般陌生的他,呼吸越发粗重了起来。

 

不得不说,比起那个忽远忽近,乖巧礼貌的孩子,这样的艾伦·耶格尔一把抓住了他的目光思维情绪,让他全身心为之战栗。

刚刚进行过“热身运动”的男人换上了一种锁定猎物的眼神。

 

但事已至此,究竟谁是猎物,谁才是捕手呢?

 

艾伦看到利威尔的时候,他的脚步倏地停住了。绿眸瞪大,盛满了难以置信,他紧张羞怯的瞬间让他回到了十五岁邻家男孩应有的模样,但这里是地下街。

是他自己选择体验他的长官当初活过的生活,是他自己想找回疼痛作为教育,是他自己想发泄全身血液里被前世记忆唤醒的战斗欲,是他自己没办法消化那刻在灵魂里的愤怒,不安,委屈,悲恸,所以他才站在这里。

所以他才站在这里,被利威尔捉个正着,面具掉了,他同时也如卸下重担般地松了口气。

 

动摇了片刻之后,少年眼中晃动的光沉寂下来。

他朝他走来,走到他面前,以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的姿态。

 

很奇怪,男人银灰色的眸子明明锋利又冰冷,但此刻艾伦却觉得他的目光是炽热的,炽热到他觉得自己快被凿穿了。


“利威尔先生。”他扯了扯嘴角,“您也会来这种地方?”

利威尔从嗓子里挤出一声低笑,“我不能来?”

“这里很脏啊。”少年无辜地笑了笑,“利威尔先生不是有洁癖吗?”

 

懒得跟他说这些没用的话,利威尔也向前迈了半步。

光下,走得近的话,他真的能看见少年脸颊上柔软的绒毛。

 

“出招吧,今天你的对手是我。”

 

艾伦露出一个没办法的表情,“如您所愿。”

 

利威尔只是笔直的站着,说实话,他打架完全靠本能,虽然学生时代他就发现了自己这种本能异于常人得厉害,他也没想到会有真正发挥它的一天。

艾伦好像跟他一样是“本能”型的选手,没有走市面上可见的武学套路。很多时候越不讲理的招数越是能出奇制胜,可就算艾伦的格斗技不算常见,利威尔也像知道他会怎么做一般,闪身躲过了他高高抬起然后狠扫过来的左腿。


被躲过一击不算什么,艾伦的下一个拳头下一秒就砸了过来。真是不留情面啊,观众中的韩吉咂嘴道,但利威尔却不这么想,他知道艾伦是知道自己的实力才打的这么不留余地的。野兽般的缠斗比面对面喝红茶的场合更适合他们,利威尔在左右防守的动作中由衷这么觉得。

 

汗水从少年蜜色的肌肤上溢出来,在黄橙橙的灯下发着光。真是该死的可爱,利威尔莫名其妙地这么觉得——这样小野兽般的艾伦比地面上那个完美的邻家少年可爱多了,至少这个眼神,这个倔强的,勇敢的,拼命想证明什么的眼神,还不赖,非常好。

他很喜欢。

 

——利威尔没意识到他已经被捕获了,他不会只喜欢他的眼神的,同他无从追溯的时空里发生过的一样,他早晚会喜欢他的一切。

 

“您不专心。”艾伦瘪了瘪嘴,“怎么,对着未成年难以下手吗?”

您上辈子可不是这样。

 

利威尔冷哼了一声,一个侧身拧过他的手臂,以一种外人难以理解的招数牵制住他,一个过肩摔将人丢在了地上。少年闷哼一声,刚想挣脱就被他补了一脚,完全没留情面的,他立刻从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是谁不专心?”利威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战斗中说废话会害死你。”

他的皮鞋踩在少年的肩膀上,这种施虐场景所带来的熟悉感让他的理智持续报警。

但是他好像,他们好像——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站起来,再来。”

“……是。”

 

就这么交手了几十分钟,当利威尔第十次把少年打趴下之后,韩吉趴到边上喊了停。

 

“我说,利威尔,你在这么打下去这孩子要进医院了,或者我先给埃尔文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说是这么说,她的眼中也闪动着无法掩饰的兴奋。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怪物啊,有人在旁小声的嘀咕,闻言躺在地上的少年抬手遮住了眼睛,咯咯笑了出来,边笑边咳嗽。

 

利威尔往后退了半步。他花了片刻来冷静,可他浑身的血滚烫,他已经很久——或者说是这辈子就从没有过这样让他觉得满意的时间:他掌控力量,他主导战役,他诠释着暴力美学,他也宣泄出来了什么。

 

“还能站起来吗?”

 

艾伦没有再站起来,所以利威尔这么问道。少年动了动胳膊,与此同时利威尔还是没有反省自己下手过重,他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附下身,一手托起他的背,一手穿过他的膝下。

他把他抱了起来,对着韩吉使了个眼神,“走了。”

 

从头到尾他没有正眼看过这旁边围观的谁,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会变成新的传说,反正这种地方他不会再踏入第二次,也不会允许怀里这个小鬼在来了。

想打架他奉陪,找个干净的地方继续就好。

 

仿佛是听到了他心里的想法,艾伦无奈地笑出了声,“利威尔先生,我身上都是汗会弄脏您的衣服——”

“闭嘴。”

艾伦听话地闭嘴了。

他把脸埋在男人的胸口,利威尔抱着他回到地面,把他塞进了出租车里。

再此之前,利威尔感觉自己衬衣的前襟湿了一小块,那不是汗水,他知道的。

 

艾伦·耶格尔。一个特别的,神秘的,难以对付的,令人头疼的,令人心痛的小鬼。

THE Jaeger。

 

结果艾伦还是进了医院。

医生神色诡异地在男人和少年间来回打量,最终还是在男人冰冷的目光中退下了。艾伦躺在急救室里休息,他全身上下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软组织损伤,但是没有骨折,利威尔还是收了劲的。

利威尔去交完费回来看到韩吉正坐在艾伦旁边跟他说话,艾伦耐心地回答着她查户口般的十万个问题,眼中盛着明朗的笑意,就像……就像在看着一位信赖的,久别重逢的故人。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利威尔越发觉得,艾伦在看向他们,以及之前提起一些事的时候,眼中总是充满怀念的。以前他不理解这种目光,现在依旧不理解,臭小鬼全身上下都是谜团,他觉得他是时候要问清楚了。

 

把韩吉拎出去后,利威尔在床边坐下。

少年抬手蹭了蹭鼻尖。

 

两人沉默地对视。

 

利威尔看得清楚,少年的眼眶还泛着红。

“解释。”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哪件事的解释,总之说点什么吧,什么都好。

 

而艾伦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摇了摇头,脑袋垂了下去。

破罐子破摔完,他依旧还是无措的。利威尔应该开始觉得他太神经兮兮了吧,但是有些东西他真的无从说起。

他要怎么跟男人说,上辈子我们有好几次差点吻在一起,我们也会看着对方一言不发,沉默很久,视线交缠在一起,可没有人会主动迈开最后一步。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可以读懂空气,发觉欲望的年纪,他错愕且荣幸地发现利威尔也同样渴求着他,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勇气打破沉默,他们就差那么一点,时代不允许他们走过线,可现在换了一个时代,他依旧不敢。

 

他不敢,因为利威尔是他那么那么敬爱的人,敬仰和爱分开的敬爱,后边的字眼更胜。

 

他的眼眶发烫,因为他真的很委屈也很生气,他又开始想那个问题,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他不记得,为什么还是要我遇见这样一无所知的他,为什么即使过了好多世纪,我还是对他——

 

“说话。”

 

利威尔的发言简短,但已然不如平日冷淡,他的语气放缓,透露着无奈,像是在哄他一样。

少年的眼睛里滚下来一滴晶莹的水滴。

 

其实利威尔揍他他都不会哭的,利威尔一对他温柔,艾伦就经受不住了。

什么呀,那个二十多岁的人格哪去了?

他其实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鬼罢了,无论他再假装,再逞强,他也只是在过去和爱情面前难以脱身的小孩。这过去和爱情无论哪一边,对他来说都是过于沉重的东西了。

 

自以为是的大人——一无所知的利威尔沉默着看了他几秒。

 

“如果什么都不说,我是不会懂的。”利威尔又说,“你妈妈那里我会解释,在你把事情说清楚之前,你由我监护。”

 

艾伦继续摇头,“我说了您不会信的。”

 

利威尔顿了顿,认真道,“你说,我相信。”

 

艾伦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看他。

他要怎么用简短的话概括这一切呢?如果只有这一瞬,可以让利威尔妥协,可以让利威尔说到做到“相信”,他想说——

 

利威尔看到少年的嘴唇动了动,用轻到几乎不存在的声音说了句:

“我爱你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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