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HK警匪AU,无间道paro
*写于2015,本人有生之年战线最长的坑,删改十几次导致章节字数不均,以完整为最优先目标推进,能完结是我积德。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一.黑與白的間隙
01
早茶时间,霍秀秀踩着小高跟进了包厢,店里在放的老歌被隔绝于门后。她望见最喜欢这首歌的人还没来,戴着红翡翠链儿的手腕一翻,瞥了眼时间。
“小花哥哥到哪里了?”
被提问的人已经翻了两三遍菜谱,朝她摆摆手道,“不急,花sir一向准时。”
霍秀秀挂好包,挨着吴邪坐下。两人熟识多年,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可他们等待的主角迟迟没有出现。秀秀抿茶,“就算是塞车也该到了,我们花sir怕是遇上事了吧。”
看着彼此长大的三人,一个成了古董店的小老板,一个是知名企业的行政董事,还有一个在上周升职为了东九龙总区重案组组长——明面上。吴家有吴三爷管事,吴邪过得还算潇洒轻松;秀秀这些年出落得漂亮,越发伶牙俐齿,依稀可见以后霍当家的眉眼;而成为史上最年轻重案组组长的花sir,解语花,明里两面的日子皆过得一言难尽。
电话响起,吴邪看了看来电人,接起就道:“花sir好大的架子,我们仨难得约上顿早茶,怎么到现在不见人影。”
秀秀也凑过去对着听筒喊话:“花sir这是不把老九门吴霍俩家放在眼里,还是不把你这两位发小放在眼里啊?”
玩笑的口吻,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感叹和关切。电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一阵响,温润的声音压低,“抱歉吴邪,今天警队出殡,组里有事要我指挥,替我跟秀秀说一声,下次我再请客。”
吴邪给了霍秀秀一个眼神:我就知道是这样。
“得了,他埋单。这里的虾饺不错,我再打包一些带走。”
吴小三爷的胃口可吓不到花sir。不等他们再说什么,电话挂断了。
解语花大步走回指挥处——一座老旧唐楼的二楼寓所,方才软化的表情又硬冷起来。
“情况怎么样?”
“目标没有移动,还在嘉辉大厦五楼,所有出入口都没有异状。”
“盯紧了。”
不到三十平米的临时指挥处里摆着一张长桌,几台笔记本电脑和文件、地图于桌面铺开。十二名组员拥挤地坐在塑料凳上,被高压笼罩着,胡茬未刮,眼底一片青紫,对比起来,站在一旁的解语花看上去格外清爽。他年轻,身材修长精瘦,日光落在那白净的脸上,说漂亮是形容得太浅。即使同样疲倦,那面孔被一种矜贵的气质维系着,不让他显得没精神。
周边十多个摄像头拍到的画面被实时传送到电脑屏幕上,解语花的视线来回扫视,最终下令——
“行动。”
唐楼侧边,一辆面包车停在不起眼的音像店门口。音像店老板穿着花衬衫给马子打电话,正笑得乐呵,看到车窗上闪过的便装人影,面色一变。
驾驶位上的人对着无线电那头说,“花sir,c组被发现了。”
“这是解家地界,线人多,小心点。”
“用转移吗?”
“不用,我要让解子扬知道警察来了,我看他保不保人。识相的话,他知道怎么做。”
同样的解字,写给白道的解组长和黑道的解当家,是两种模样。不过一刻钟,音像店和对面的早茶小店清场子关门。路边站着抽烟的三五古惑仔也都接道电话,侧目片刻,拖着夹脚拖消失在巷子里。
解语花快速移动,气息不被步调打乱,淡淡道,“解家不保他,要么他真的跟解家没关系,要么他已是弃子。不管怎么样,先抓了再说。”
“是,花sir。”
正在被通缉的嫌疑人资料页上只有几张模糊的照片,多个栏目都是不详,代号那栏用黑体加粗写着三个字:黑瞎子。
探员放下平板,屏幕灭了,男人的脸一并落入黑暗里。
“从音像店侧边巷子的楼梯上去,二三楼A组搜,对面早茶店北边那幢楼二三四楼B组,阿斌和Mary跟着我。”
话音一落,于各处布控的面包车上快速下来十几位探员,迅速窜进了指定的楼道。解语花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与他消失在了暗巷中。
“老大,都跟你说了不是我!”
讲话的人坐在屋顶抽烟,黑背心,黑皮裤,黑短靴,黑墨镜,每当隐藏在夜色中时就只剩一口白牙还亮着,眼下如此暴露在晴空下,反倒显得招摇。
“屁,都五年了老大,您这话我听得耳朵要起茧了——我真的没杀那家伙!说了要活的我不敢送死的,不然林sir你又要到我地方训话,我何必?”
“谁?解语花?他跟解家什么关系?……没关系你喊我躲在这犄角旮旯里?!”
烟头被丢地上用鞋后跟碾过。这话说得不满,但他的语气里丝毫没有慌乱,上扬的嘴角告示着一种难以磨灭的亢奋,生怕人不知道这是一款亡命之徒。
面具戴久了,已经形成肌肉记忆。阿斌和Mary的枪还未举起,男人掐准了秒数似地回头,对悄悄摸上天台的二人咧嘴一笑。他看起来像一头俊美的黑豹,有着动物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又不急着反咬过去,只挑衅地对着二人吹了个口哨,然后一个翻身,从天台跳了下去。
楼顶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阿斌汇报道:“花sir,跟你猜的一样,他从天台跳下去了,落在楼下水果铺上,现在往B组那边跑了。”
“辛苦,我已经在等他了。”
从天而降的黑色引起了街边人群的骚动。男人似乎摔得一点都不痛,利落地起身越过单行道,朝对面暗巷跑去,长腿三步跨上楼梯,抽出别在腰间装了消音器的枪,对着面前的门锁开了一枪。
这幢楼去年才卖给了一间小旅馆,旅馆老板欠他人情,给了个房间随他用,成为他在这一带的小据点。他拉开抽屉拿出几张照片,卷了卷踹进兜里,房间里就不剩什么了,只留下一堆烟头。他转身原路返回,走过狭长的走廊,再从偏门溜出去。
好像要变天了。
他握着枪快速穿过巷子,嗅到了雨前空气里的霉味。
他不喜欢下雨。
外边大街上一阵骚动,他以为行动队追上来了,回头一瞥才发现,他这是正好碰上警队出殡。
干这行的,容易死,大家都知道。有殡车开过,街边的小青年们嬉笑谈论着,路过的阿嫂阿嬷婉言叹息,白色的花圈在巷口停留了一瞬,短暂定格在他墨镜后的眼睛里。他快速捕捉到那张照片,在记忆里搜寻这张面孔。
他把枪换到左手,慢慢站直,在昏暗的巷子里,在无人看见的小角落,缓缓抬起右手……
咔。后脑勺在下一秒被枪指住,他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一愣,随即又挂上他那标志性的笑容。
“解语花。”
“黑瞎子。”
遗照上的脸没想起来,倒是这个声音,婉转动听又带着不容无视的震慑,从很久之前的某处来到现在这个瞬间,将2005年春天的大雾带回他面前。
至于声音的主人……黑瞎子回过头,挑了挑眉,从上到下把拿枪指着他的人打量了一遍:白皙的皮肤,长睫毛,泪痣,薄唇,清冽的眼神,嘴角的不屑,好看的颈脖线条,粉衬衫,防弹背心,黑色工装裤,短军靴。细瘦得不像警察的关节正控制力道,用枪口顶了顶他额头:“手背到脑后。”
黑瞎子咂摸咂摸嘴,“美人,当警察可惜了。”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你要查的不是我。”
“跟我回警署再说。”
“你现在重编一下两组人赶到润发码头还能截了王八邱一批货,我卖个消息给你,你也通融我这一次呗,大家出来混的,早晚打交道。”
黑瞎子这语气,就差没来根烟给解语花点上。他说着就把手伸到裤子口袋里摸索,解语花警惕地盯着他,看他掏出一部手机,递了出来。
“喏。”
黑瞎子的表情诚恳无比。
解语花眨了眨眼,“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卖了解家,不怕解子扬查到找你麻烦?”
听到这个名字,黑瞎子骂了一句操。
“你说老痒啊,谁卖谁在先还不知道呢。”
“你不是老痒的人?”
“我不属于任何人。”
黑瞎子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把手机一丢,解语花接住。两人沉默的三秒间,机车引擎声由远及近。黑瞎子见解语花的表情有所松动,猛然转身跑到巷口跃上了机车,同样一身黑戴着头盔,身材妙曼的长发女人载着他扬长而去。
“花sir,要追吗?”
“阿斌和Mary跟上,其他人回车里待机。”
解语花回到街角的面包车上,打开黑瞎子的手机,直板诺基亚,用得掉了漆。屏幕上显示输入五位密码,他哼笑一声,把手机丢给了车上技术部的警官,“五分钟。”
对方拿数据线链接了手机和电脑,开始解析破译。解语花靠在椅背上,脑中不断回闪着黑瞎子的脸。对方跑得那么天经地义,一抹痞笑比红灯区的古惑仔更不正经,但他仿佛在哪里见过他,见过他独有的野蛮,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不出太久,手机里的所有信息都列在了电脑屏幕上。解语花浏览了相册,下令去润发码头。车头调转,面包车消失在了解家地界,地头蛇骂了几句娘,新上任的阿sir不好惹,这可算走了。
路途中,解语花闭目养神,随口问了句:“刚才那部手机,密码是什么?”
“回花sir,是29147。”
解语花立刻睁开了眼睛。
“29147,今天你就正式毕业了,你会成为非常优秀的警官,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那是陈督查对解语花说的最后一句话,半年以后他死于一场车祸。解语花还记得那场葬礼,林警司站在墓碑前抽烟,他和手下二人交换着隐秘的讯息,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绿草坪,白玫瑰,警徽,远处天边乌云密布。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那个他从不保存的号码发来讯息:
「记住,在解语花之前,你是解雨臣。」
他看了一眼,将其删除。
天要下雨,流血的天气。
02
“解家内部出了问题,我估计就是被当成枪使了。哎不对,我当时只是路过,我没开枪的。”
阿宁拿了根皮筋把长发扎起来,衣服随着她的动作往上提了些,露出细腰和肚脐。黑瞎子吹了个口哨,换来没好气的斜眼。
“黑瞎子,你上次救我的人情我算是还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好心跟你说,不要惹香港老九门,也不要惹那个姓解的阿sir。”
“如果爷就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呢。”
真别说,当初他在王八邱那里救下阿宁,也是看这个传闻中的蛇蝎美人在漂亮的脸蛋里藏着一股狠劲,能骑在男人身上一边调情一边拿刀抹脖子,他觉得挺有意思,就顺手捞了人一把。那解语花好像也是这种类型。
但这滋味其实不应该这么说。
阿宁戴上头盔发动机车,回头看了那男人最后一眼。仓库的铁门拉开了大半,光线能照到的地方正好卡道他的颈脖,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正无声地笑起来,笑得怪瘆人的。
“瞎子。”她唤了他,“你真不走?”
“不走,爷看戏。开心了还能帮点忙,有机会卖阿sir一个人情,以后大家都好混嘛。”
搭伙儿三年,黑瞎子莫名其妙的做法多了去了。阿宁自知问不出什么,她调转车头,“瞎子,别跟警察走太近。”
“我是有目的的,当然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你怎么知道我不信?”
“那我说其实我就是警察,你信不信?”
阿宁被他这话噎住,黑瞎子就像看了个惊天大笑话一样笑得发癫。她骂了一句疯子,骑着机车离开。
仓库恢复了寂静。黑瞎子朝外面望了望,泰国佬已经快上岸了,他像变戏法一般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部电话,按了电话簿里仅存的那个号码。
“那个解语花,你上次说时我没空听,他是什么来头,你再讲讲?”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许久,久到黑瞎子看了两次手机屏幕,确定电话是接通的。
“你们陈督查去世,也快有两年了。现在这个世界上知道你是卧底警察的人,除了你就只有我了,我一直力求自保的同时保护你,没想到你们还是撞上了。”
“老大,话说清楚点好吗,瞎子学历不高,警官学校还上一半就退学了。”
黑瞎子笑了两声,而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接他笑话的意思。
“阿齐,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了。2005年更新的全香港卧底警察的档案,总共有两份。一份上传到了最高保密系统里,知道密码的人少之又少,但老九门有人卧底在警局高层,这份信息不安全,也不保真。另一份存在一个特制的贮存器里,我和你陈督查各拥有那个贮存器的半边。陈督查的死并不在于车祸,而是他杀,他那半边贮存器我这几年一直在找,可惜……”
“没找着是吧。”
黑瞎子手里转着已故督查爱抽的万宝路,听上司在耳边感叹:“当年这份卧底工作最后筛人的时候,是我和陈督查在你和解语花里选了你。”
“哈,我说怎么有点眼熟。”
“比起他,我更相信你。虽然你不太听话,但这五年你做了什么我都看在眼里。传言都说你陈督查命陨是因为他惹了老九门,但我隐约觉得,这跟解语花也有关系。”
“你说他也是老九门的人?解家?”
“你现在应该在润发码头了。看看他怎么对付王八邱,看清楚。今早有线报说解语花跟吴家小三爷和霍家小姐有约,可是他没出现。我想抓他跟老九门人密切来往的证据,可他一直没露出破绽,倒是在警局不断立功。有时候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毕竟那孩子以前就很懂事,只是看不透。”
“老九门解家这一代除了解子扬还有别人吗?”
“当初是有个小姑娘,那是1989年吧,我在张启山和二月红面前跟她有过一面之缘。二月红收她为徒,一身粉装,爱唱戏。后来渐渐销声匿迹了,据说是在家族恩怨里不幸过世了。”
“那——”
黑瞎子还有话没问完,电话那边传来滋啦啦的噪音。
他不动声色地把枪上膛,猫着腰潜伏进黑暗里。
面包车驶入隧道。几年前的那场冬雨来时,天也是这样突然就暗了下来,警车在高架桥下封路,他坐在街对面的咖啡店里,听周围人群窃窃私语,向事故现场伸头观望。天边打起响雷,林警司的车停下,稳重的上司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跌跌撞撞冲进雨里,目睹陈督查的遗体从烧毁的轿车废墟中抬了出来。
那时他的手指也是这样一下长,一下短的敲击着玻璃桌。咖啡店的打工妹给他递过来一张便签说,刚才有位先生让我转交给您。
纸上写:有阿sir在查29147
下不为例。
驶出隧道,晴阳下的海蔚蓝无比。解语花回神,松开手,黑色诺基亚已经被他的手心捂热。他接Mary,“黑瞎子去哪了?”
“B2仓库。王八邱没有出现,我们要撤吗?”
“再等等。”
黑瞎子没有骗他。两队人与交易现场撞个正着,游艇上的泰国佬被骂骂咧咧的压上警车,为首的人看到阿sir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王八邱这个二五仔不得好死。而解语花对着箱子里的海洛因粉末思索——不对劲,一切都太顺利了。
黑瞎子卖了王八邱,王八邱卖了泰国佬,最后警察搞掉了这桩买卖,有这么好的事?解语花环视四周,海面风平浪静,要日落了。
属下还在等候他的撤队命令,他喊过来Mary问,“所有仓库都查过了吗?”
“是的花sir。”
“那——”
撤队二字没有说完,他整个人剧烈地一震,向后倾倒。应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让他立即稳住重心,躲到车后,只见另一发子弹从他耳侧擦过,打在了车窗上。
“花sir!”
“有伏击,交火准备!”
解语花低头一看,自己的左上臂渗出了血,灼热的痛感升起,不过这只是擦伤,不严重,后面那枪才是要置他于死地的,瞄准了头来。思考因果的期间枪声四起,Mary护着他躲到了最近的仓库里,简单地扎了下伤口。
解语花听着各队的报告:“A1房顶上三个,B1仓库里一个,王八邱已经出逃。”
“好。”
解语花并不担心队士的水平,也不担心王八邱还能逃多远。但他此时卸了些力气,靠在仓库斑驳的墙壁上,浅浅一笑,然后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口气没有声音,跟这世上匆匆来过后无影无踪的生命一样,总归轻如鸿毛。
“Mary,你来西九龙几年了。”
“回花sir,一年半。”
女孩与他年纪相仿,面色平静,单眼皮薄唇,脸上有些许雀斑。解语花注视着她的模样,继续问,“你是九门哪家的?”
“回小九爷的话,我是四阿公的人。”她给解语花肩上的绷带打了个结,抬手变出一把刀抵到了他的喉间,“既然小九爷早就认出了我,为何一直演到现在?”
解语花依旧笑:“你肯坦白身份,真当我走不出这里了?”
Mary神色一凝,暗暗用力,刀口已经有血迹渗出。解语花淡然地看她,看那眼中的确有杀意,这模样不赖,可惜她还是资历尚浅。
“我就问你一句,你跟阿斌拍拖,也是假的吗?”
听到恋人之名,Mary眼神微动。
“不是。”她抿了抿唇,“小九爷,别怪我无情,杀了你,四阿公说让我做回普通人。”
“傻丫头。”
解语花右手弓起,锁喉致命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他会做到比她的刀子更快。他只是在想,面对将死之人,有必要把话说绝吗?比如你四阿公一生老谋深算,怎会轻敌至此,觉得我会在栽在你手里。他给你信号让你动手,不过是觉得这炎夏漫长无趣,找点事情膈应我,他看个风凉。
在他看来,你不过是一只小虫,放在我身边,连蛊毒都不算。
罢了。他想。
一双美目微翕,Mary在近处与他对视,竟望得心底生出几分不忍。要不怎么说红颜祸水,美色误人?可还没等她动作——还没等他动作,枪声已起。子弹穿过了眉心。年轻的身子颤了两下倒地,解语花都没能看清她最后的表情。
会是什么表情呢,愤恨的,不解的,后悔的,解脱的?
总之那一定不是幸福的模样,他好久没有看过人真正幸福的面容了。
在解语花朝着暗枪发来的方向探去时,几个身影冲进来二话不说开始扫射,他只得快速躲到集装箱后面。他知道这里有人,来不及分辨对方的气息,他被其捂住嘴往缝隙里一拖。
“花sir,失礼了。”
对方也知道他不是大喊大叫的类型,很快松开了手,提着两把M9逛菜市场似地走了出去。外面传来几梭子枪响,再无动静,那人悠哉哉地回来,蹲下来看了看他的手臂。
解语花瞪着他,“这枪你开的?”
“是啊。”男人轻巧地回答,“你不挨这枪,就得挨后面头上那枪了。”
“有空提醒我为什么不直接干掉开枪的?不是,你为什么救我?还有那个,”他指了指不远处倒在地上的Mary,“谁让你多事了?”
黑瞎子笑容渐盛,“情况紧急,当时我已经没时间转向了。暗枪难防,你的属下又戒备太低。现在外面搞突袭的都被收拾了,大家都开心,花sir何必在意那么多?”
“花sir,clear。”
耳麦里传来阿斌的声音,解语花回了句,“我一会儿过去。”眼睛还没离开黑瞎子,直到那边又出声问:“花sir,Mary跟你在一起吗,她还没有归队,我联系不上她。”
黑瞎子往后退了一步,食指中指并拢,抵在太阳穴,点了下,扬起,一个告别的手势。仓库外夜色和当年警官学校操场上的一样,像黑白默片里的章节,解语花顿了两秒,伸手把耳麦关了。
“27194,我们又见面了,我是不是该喊你,齐警官?”
黑瞎子默了两秒,到最后还是以那抹痞笑作结。
“花sir,你认错人了。”
2010年6月20日 香港警察刑事部告破一起毒品案,警队一死五伤。
同日老九门解家地界地头蛇王八邱于当晚死于暗杀,嫌疑人不明。
6月22日 古董商人王老六被枪击死亡一案告破,原嫌疑人黑瞎子被取消一级通缉,案件定罪于已经死亡的罪犯王八邱。
6月23日 香港警察刑事部高级警司林家智死于自家小区地下停车库,嫌疑人不明。家中无财务损失,文件保存完好。
TBC